韩版言:“嗯,那当然。”
孙邈竹:“她出了事,你会伤心吗?”
韩版言:“嗯。”
孙邈竹:“她要是死了你怎么办!你会独自一个人活下去吗?你会怎么活?一个人把孩子带大?”
她逼问着、试探着韩版言。
“小孙!”而韩版言,也敲击着什么,警告了她,“请别再问我的家务事!”
“……”
看起来,聊得也不怎么愉快。
孙邈竹不断地想从韩版言嘴里套出些东西,却又隐瞒着,不愿意告诉他真相。
知道韩版言开始生气,两个人才正式开始了驱魔仪式。
我并不懂那些东西,只是听见房间里叮叮铛铛的响,而后开始念咒语。
在一些叽里咕噜的咒语,以及拉长音的“莫……强……求……”之后,这场做法仪式很快就结束了。
孙邈竹坐在凳子上,脸上爆出黑色的血管,嘴唇漆黑,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地往前面倒。
用自己的头碰撞着桌子,捶一下说一句——
“砰!”
“莫——”
“砰!”
“强——”
“砰!”
“求——”
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“莫强求。”
场面可怖,简直跟鬼上身了一样。
而我之所以能够看到这个场面,是因为当时,孙邈竹特意用手机对准自己,把这个场面录了下来。
实在不知道是用意何在。
给谁看?别人还是自己?
韩版言事后也问:“你说‘莫强求’,‘莫强求’什么?”
孙邈竹对此解释道:“生死有命,莫强求。不是自己的东西,不要强求。命运给予的,也不要硬推走。”
说的让人云里雾里。
我想韩版言应该也是没听懂,但他也没在问了。
*
孙邈竹既然顺利完成任务,封印了体内带着世婵的娃娃,让它以后不至于干扰盛玖生产。
然后,她就要回到那个街舞社当中,装作从来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长生村、还有邓恩的样子,继续生活下去了吧。
忘掉外公的嘱托、忘掉那些不公正、忘掉那些失踪的女性。
她欢快地离开韩版言的家,没收韩版言一分钱,彷佛还是当初那个活泼快乐的姑娘。
韩版言送她出去时,顺便问:“回去还跳街舞啊。”
孙邈竹语气轻慢:“嗯,再跳三四个月吧。”
我对他们的客套谈话,并不感兴趣,端起桌子上一杯白开水,喝进胃里。
韩版言:“那三四个月之后,怎么,转行了。”
孙邈竹:“不是,我得暂时关门,干件大事。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,我会继续跳的。”
韩版言疑问:“什么大事,还有生命危险,还有个很厉害的鬼吗?”
孙邈竹大喊:“不是。我要去,杀人!放火!”
那一声豪情壮志。
……
白开水顺着我的食管往下淌,暖洋洋的。}
第145章 文中文——幸福的哭声
[啊,原来如此。]
[她说过,要杀人放火。杀的是什么人,放的又是什么火。]
[姐啊,我的姐!太帅啦!]
[千万,你可小心着点吧……你们两个niania过去,能行吗……]
◆
{孙家人,还是不可避免的,走向了那个结局。
我知道这个决定,定然是孙邈竹和哈鲁尼商量之后的结果。
而他们三四个月之后才去,也定然就是盛玖生产之后了。
如果哈鲁尼死在那里,也定然无法和世婵再续前缘。
在那段日子里,哈鲁尼直接跟公司请了一个长假,一直呆在家里,几乎不曾出门。
我能看到,那个曾经穿着蓝色裙子的女尸,很少出来活动了。
它已经丧失了之前如同人类一般洁白的肌肤,变得破破烂烂了。
腐坏着、跟受了很重的伤一样,一直呆在仓库里,没有怎么动过。
偶尔女尸再次出来,在客厅的监控之下晃悠了两下,被无垢看见了。
无垢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,我都会回答他。
smile:“是幻觉,无垢,是幻觉。”
zwg:“可是,邻居说,哈鲁尼他们家里,有一种很浓重的臭味从里面传出来。”
我也继续撒谎骗他。
smile:“哈鲁尼,是个喜欢收藏动物尸体的变态。只是腐烂的味道而已。”
我不喜欢他多想,知道长生村的真相,对于他来说,只是另一种沉重的负担罢了。
他不再问我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了,开始变得逐渐依赖我,甚至早晚都要和我没事找事地说话。
zwg:“smile?你在?”
zwg:“smile,我爸妈呢。”
zwg:“smile,你到底掌握多少个视频。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册eye的。”
……
在外人看来,他依旧是那个足不出户气质阴郁的男子,但在我这边,他的话尤其得多。
在我不忙的时候,我就会回覆他。
恰好我现在是个将死之人,于是我也就一直不忙,一直可以回覆他。
smile:“我今天准备把他们放走,等着吧,他们会回家的。”
zwg:“谢谢。”
他竟然跟我说谢谢。
礼貌中,带有一丝温顺。
就像是当初的世婵,对那个伤害他的男人黄宏财一样,说“谢谢”。
smile:“我绑架了你的父母,你还谢我,你不恨我吗。”
zwg:“如果我恨你,恰好你也恨他们的话。那我们就一码归一码,彻底抵消吧。”
我真是特别讨厌他的话。
讨厌他自小就有的,这股聪明劲儿。
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他,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去说:
smile:“当你七岁那年,第一次知道你父母就是T女神的时候。他们毁掉了你的……”
你的什么?
朋友?同学?友谊?还是童年?
我不知道该怎么说。就接着说:
smile:“他们毁掉了你的认知。你是什么感觉,你恨你爸妈吗?”
这次,无垢终于没有秒回覆我了,我看见他在沙发之上,沉默了很久。
我想我让他想起了一些、很遥远的、他不愿意触碰的往事。
我看见在那沙发里,他本来翘着的二郎腿突然松开了,然后头埋得更低了一些。
他好像知道我在看着他,然后在躲着我,不让我看见他的脸。
那一刻,这个本来很清晰的视频监控,彷佛突然增加了无数的噪点,变得粗粒难受。
黑色细小的噪点跳跃着,一下子从计算机显示屏上飞起,钻进我的喉咙。
我像是吃了好多沙子一样,噎得不上不下。
zwg:“恨,又不恨吧。我不知道,但我不希望那样。”
这是他的回答。
这一刻,无垢的身影,也和盛玖那个女人重合了。在我眼前,像两个薄薄的糖片一样,粘在了一起。
我会这样问盛玖:“当你第一次看见你小姨,生完邓恩,然后浑身是血,躺在炕上,再也不出声了。可是你父母告诉你,你小姨走出长生村,去过好日子的时候,你恨他们吗。”
她会不会也这样回答我:“恨,又不恨吧。我不知道,但我不希望那样。”
我不知道。
……
那天中午,我如约把无垢的父母放走了。看着他们狼狈肮脏的面容,其实我想问他们同样的问题。
我想问他们:“你们把别的孩子踩在脚下的时候,有没有为你们的儿子无垢想过?”
但是我没问。
我怕他们说:“想过,但自己是父母,就算有做的不对的地方,当儿女的也应该原谅理解我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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