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谚恩收回脚,面对身高相当气势逼人的宁止,拉住曹昱的手,气定神闲地问道:“宁总,你要先处置吗?”
宁止不置可否:“去我的房间谈,曹昱要一起的话,也来吧。”说完深深看了眼奚谚恩和曹昱牵在一起的手,然后转身要走。
与此同时,他身后的保镖已经把陈鸣邬架起来。
陈鸣邬埋着头,不敢再吱声。
气氛凝滞,就算有一群围观的人,也都沉默不语。
“如果我不去呢?”奚谚恩猝不及防打破诡异的寂静。
宁止脚下一顿,回头看他。
奚谚恩丝毫不惧,迈开步伐,笑着道:“不过既然宁总都这么说了,我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这你来我往,原本想要占据上风的宁止,像是被奚谚恩轻轻松松戏弄了。他微微皱眉,思及开始往他身上摸的向思祺,没心思再和奚谚恩废话,脚下生风,朝前往601套间而去。
奚谚恩看向曹昱,本意是让他先回606,曹昱却如临大敌般:“一起。”
曹昱的眉头紧皱,脸上表情紧绷,两根手指忽然轻捏他的脸颊肉,只听奚谚恩道:“别像是要去干架一样,我帮了他,按照他的脾性,不会怎么样。就算真怎么样……”他看了眼宁止着急的背影,以及他那两个健壮的保镖,“这两个保镖我还是能应付的。”
何止是能应付,奚谚恩其实一点没当回事。
理是这个理,但曹昱还记得之前渤涛娱乐助推的他和奚谚恩各种不和的传闻,于是直到601,曹昱还是臭着一张脸。
整个别墅内,有不少眼睛都注视着宁止的行动,也注意到了奚谚恩出手的举动,惊叹这人长得好看出手更是快准狠,看来也不是个好相处的。
到达601后,宁止先将向思祺抱进卧室,让医生赶紧医治,确定没问题后才出来。
奚曹二人进入套房后,便被宁止的私人秘书邀请坐下,还给他们上了上等的茶。
喝了一杯茶,看到宁止出来,曹昱仍旧臭着一张脸,不过想到向思祺的安危,还是问了声:“思祺他没事吧?”
“不牢你操心。”宁止似是条件反射道,忽而从曹昱脸上扫到奚谚恩脸上,可能觉得他们已经在一起对他再无半点威胁,又解释了句,“暂时有医生守着,没事了。”
曹昱松了口气。
而后,出乎意料的,宁止难得拉下脸道谢:“奚谚恩,这次谢谢你。”
只不过,在曹昱的眼里,不论是姿态还是语气一点不像是道歉,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。
没等奚谚恩说话,宁止讥讽道:“只不过,你是故意弄得人尽皆知,对吧?”他顿了顿,接着道:“思祺与你们关系不错,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“宁总,你在质问我?”奚谚恩反问道。
他与宁止如寒霜般的眼眸对视,眉毛往上一扬,嘴角一挑,品了口甘甜的茶水,直白道:“我要是想弄得人尽皆知,就会大喊‘有人想迷女干向思祺’了。”
宁止少有被噎得哑口无言,不想再和奚谚恩就这个话题废话,目光转向被两个保镖压制,跪在地上的陈鸣邬:“上次机场你被袭击的事件,还没找到幕后主使吧?”
看来宁止真的时刻关注着他,连他这件事都了解了。奚谚恩不置可否,他没必要对宁止的问题回答的事无巨细。而他的沉默,在宁止看来更像是默认了他的话。
宁止视若无睹,声音极冷:“奚谚恩,你又知不知道,那个拿刀袭击的人,其实也是陈鸣邬找的人间接造成的。现在要是把他交给你,你会怎么做?”
“在这个法治社会,难不成我杀了他,宁总还能给善后?”奚谚恩仍旧笑着,但不知为何,“杀”这个字从他口中道出,竟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“我不做违法的事,但也不喜欢欠人恩情。你要是将他弄残,不用担心有什么后顾之忧。”宁止言辞淡淡,他说得简单,却注意到奚谚恩周身气息变了。
宁止下意识皱眉,只因身心都产生一种诡异的战栗感。
不论怎么样,都不该是这样。在他看来曾经的奚谚恩就是个笑话,现在的奚谚恩虽然好了很多,但也不足以让他产生这种反应。
陈鸣邬听到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,脑海里闪过听到的宁止对付人的手段,即便他对奚谚恩有再多的嫉恨,在宁止面前也不敢爆发,蜷缩成一团,可怜兮兮地认错:“宁总,我错了,我错了……”内心却是各种咒骂。
要不是奚谚恩,陶馨菜至今还带着他,那些本来该给奚谚恩的好项目,也会有他的份!
他不会落到一个新人经纪人手里,什么项目都没有不说,还要拉着他亲自去谈,还次次都吃闭门羹,简直是把他的脸往地上踩!
他更犯不着合同到期不和公司续约,那些富婆大佬有了新欢忘了旧爱,他最终落得个辗转出卖身体,至今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的田地!
后来,他找了飞哥,没想到飞哥狮子大开口,他不得已花了一大笔积蓄才出手,就连那个看似精神有问题的人也是飞哥安排的。结果,没想到奚谚恩居然毫发无伤,还他妈的又上了热搜,他花钱给对方做了嫁衣!这怎么让他不恨不怨不怒?!
这次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进入宴会,正当他进入一些大佬的视野,没想到接到的任务是接近向思祺把对方弄到大佬床上……
最后却还是折在了奚谚恩手里!
在陈鸣邬记忆里,他认识的奚谚恩是个只有脸能看,干什么都不出彩的自恋狂人,就这样的人从去年开始,不知道踩了哪门子狗屎,又或是抱上了哪条大腿,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。
他忍不住去看过奚谚恩演的电视剧,发现对方像是真的有了演技,配上那张脸,确实很有迷惑性……
但那又如何,他自认自己不比对方差,一定是对方找了哪个金主,否则不会这么顺利。
要是他也找到不差的金主,肯定能踩奚谚恩一头!
陈鸣邬越想越陷入嫉妒的漩涡,即便奚谚恩就在面前,再度让他意识到对方和过去的巨大差别,他还是只愿相信自己认为的。
陈鸣邬不肯任命,猛地抬起头,看向宁止:“宁总!您不想知道是谁让我这么做的吗?”
宁止的指尖点在座椅扶手上:“你凭什么认为,你不说我就无从得知了?”他的嗓音带着冰冷讽刺,“你以为,他能逃过吗?”
陈鸣邬浑身一颤,他不敢再看宁止。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,但怎么冷静不了,宁止说什么让奚谚恩处置他,其实就是为了看他和奚谚恩的笑话。
想到这里,陈鸣邬终于控制不住本就暴躁的脾气,面对沉默无声的奚谚恩,表情愤恨扭曲,大吼道:“奚谚恩!都是你,如果不是你,我就不会这样!”
他的质问没得到任何回应,奚谚恩依旧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,眼眸漆黑如古井无波,莫名让人由心底而起一种战栗。
陈鸣邬额头渗汗,这种沉默分外煎熬,这一刻,他连身体的痛苦都忘却了,忍不住嘶吼起来:“为什么不说话?!你在想什么?!想杀了我?!有本事我们两个一对一,看谁打得过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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