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每天都会安排清洁,地板完全不脏,纵然如此,他也还是从另外一间房间拿了新的给人盖上了。
就在此时,床上的人动了动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程亿迷迷糊糊睁开眼,支着身体坐起来。
陆虞觉得屋子里有些闷:“不热吗,怎么不开空调。”
“没开哈,省电费。”程亿冲人笑了。
陆虞摸过床边的遥控器把空调开了。
程亿下床,喝了杯水,又捏起果盘里的大红樱桃吃了。
新鲜的果肉甜美多汁,轻轻咬下一口,香甜的气息瞬间在口腔中弥散开来。
有一丝丝红色的汁液顺着唇角的弧度缓缓滑落,程亿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,杏核状的眼睛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。
“真甜,好吃。”他转头冲向陆虞,“你要不要吃啊,陆总?”
陆虞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,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青年的脖颈上。
白皙的脖颈靠近锁骨处有一道红痕,应该是跟梁郁搏斗时留下的。
虽然是浅浅淡淡一小道,但在他看来也十分扎眼。冷敷应该会好很多。
“你把扣子解开。”他指指程亿的领口。
“!”程亿震恐,差点就要防御式护胸。
卧槽!他是问陆虞要不要吃樱桃,难道陆虞是要吃别的?!
程亿后退了一步,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,“陆总你……是真饿了吗。”
陆虞:“?”
陆虞:“??”
第38章
人故有一死, 社死也是死。
程亿在看到陆虞拿出冰袋和干净的毛巾后,只想铁锅炖自己。
淦啊,他都在想些什么啊!
之前明明很纯洁的, 怎么现在成欲黄大帝了, 还给陆虞泼黄水, 明明人家只是想帮忙冷敷。
“那个, 我自己来就好了哈,谢谢陆总。”他从近乎痴呆的状态回过神, 眼睫轻颤说。
陆虞看着他泛红的耳尖,攥着毛巾冰袋的手指却没动:“你脖子上没长眼, 看不到。”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,“你不用多想, 也不用怀疑, 这次的事情你帮了陆令一, 我也该帮你。”
“昂。”程亿一听上司是想还人情, 脸上的不自然很快隐去了大半。
也对。
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陆虞怀抱一颗感恩之心,他也不好让这颗心掉地上摔稀碎。
“那行。”程亿爽快成全, 麻利地把衬衣扣子解开了。
全解开了。all in 。
陆虞一抬眼,目光就落在了青年那片白皙如瓷的胸口,肌肉并不明显, 线条却很流畅, 衬衣的衣襟半遮半挡,藏起两抹淡淡的春光。
“你,”陆虞咽了下喉咙,“你在别人面前也这么随意的吗。”
“嗯?”程亿有点懵, 心说这哪里就随意了,是谁非要他解扣子,坚持帮他冰敷?
“你是指得哪方面的随意。”他真诚发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陆虞抿了抿嘴唇说。
他偏开视线,垂下眼,用毛巾包裹住冰袋,试试温度觉得可能有些寒,又多加了一层毛巾,之后才将冰袋放在了程亿脖颈下方那道红痕的位置。
两人距离很近,彼此的气息都能感受得到,程亿密匝匝的睫毛一下下扑闪,就像蝴蝶的翅膀在陆虞眼前扇动。
空气无声的流动,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呼吸,这时,程亿忽而清清嗓子又开口了。
“还忘了问,陆令一怎么样了,醒了没?”
“醒了,明天出院。”陆虞抬眸看向他,“他说谢谢你。”
“小事,没事就好,”程亿笑了笑,“那梁郁呢?”
“还在昏迷。”
“哦。也不错。”
冰敷时间不宜过长,十分钟后陆虞把冰袋撤掉了,又帮程亿涂了抗菌消炎药。青年的皮肤很滑很细腻,他把动作放得很轻,尽量让对方受过伤的脖子能感到舒适。
程亿感受到上司罕见的温柔,又低眸看到他专注的眼神,心里掀起一片波澜,也似恍惚了一瞬,他穿得真是一本商战文吗?
怎么感觉像是BL甜文呢。
他是双男主主角之一?
脑子里正天马行空,陆虞的声音飘入耳朵带回了他的思绪。
“你肩膀受过伤?”
程亿愣了愣,想起他右肩靠近腋下的位置的确有一道浅浅的伤疤,应该时间挺久了,位置也隐蔽,他自己对着镜子照都很难看出来。
所以陆虞这是拿着放大镜看的吗。
“……小时候弄的。”他含糊说。
脑子里关于原身这道疤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,貌似是小时候跟程无惧打架,他拿棒球棍把程老二的脑袋削开花了,而程老二也拿尖锐的美术刀划伤了他。
但这不能跟陆虞如实说。
“小时候没人管,跟着村支书生活,村支书家里养猪,跟猪抢东西,被拱了。”
“?”陆虞手上动作一滞,眼里满满都是疑惑,“你跟猪抢什么东西?饲料吗?”
“哈!我口味没那么刁钻,抢猪崽儿来着。”程亿继续编纂,“公猪护犊子,不知道我是想跟猪崽闹着玩,一怒之下就对我下嘴了。”
“不过我也理解公猪,爱子心切嘛,您以后当了爸爸,估计也不容忍别人动自家宝贝儿一根手指头。”
陆虞:“……”
陆虞:“我们现在是在说公猪。”
突然cue到他是什么意思。
程亿捂住嘴,但还是没能忍住,放声大笑起来。
瘦削的肩膀笑得一抖一抖,连带着背后的蝴蝶骨都在跟着颤动。抖动着抖动着,一侧的衣袖就从肩膀上滑下去几公分,陆虞的目光在那片白得晃眼的肌肤上落了落,很快又转开,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“明天你自己对着镜子涂药。”他把抗菌消炎药膏丢到了程亿手上。
从房间里出来,空气中的燥热分子终于消散,陆虞扯开领口,径直走去厨房,拉开冰箱拿冰水。
喝了几口冰水,又捞过空调的遥控器。
奇怪,明明22度,怎么还这样闷,是空调不制冷了吗,还是他莫名其妙发烧了……
*
一夜过去,次日是星期天。
上午,程亿跟陆虞一起去医院接陆令一出院。
一进门,刚好撞上陆令一急吼吼地要往外冲。
“你去哪。”陆虞用他高大的身躯把人拦在门口。
“护士说梁郁那孙子醒了,妈的,”陆令一口吐芬芳,语气激动,“早知道他还会醒,昨晚不如拔了他的氧气瓶。”
他说完就想从陆虞的胳膊底下钻过去。
陆虞果断将他拎回来:“不要胡闹。”
陆令一嘴里骂骂咧咧,已然是个纯恨战士。
“人恶自有天收,你先别激动,”程亿也拉住陆令一的手,“梁郁醒了,咱们一块都去看看吧。”
这次陆虞没反对,三人在护士的带领下去了梁郁的病房。
病床上的男人头上缠了厚厚的白纱布,眼神有些呆滞,但一见陆令一就唰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,冲他张开了手。
“爹地~”
其他人:“……???”
梁郁像个大脑发育未完全的傻子,嘴里不停地叫他“爹地”,陆令一有之前的教训,立马后退了两步,对梁郁十分警惕。
“你再装!别以为叫我一声爹,我就不敢揍你了!”
“他不是装的,”护士在一旁解释,“他失忆了,也失智了,现在的认知水平相当于4岁孩子,从今早醒来后就是这样了,我们还需要再做进一步检查。”
“哦?”陆令一一听眼神顿时亮了,“那是好事啊!活特么该,”他转头紧紧抱住程亿,“你真说准了,小亿哥,人恶自有天收,从此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纯正的傻逼。”
陆虞看了他们一眼,转开目光,问护士:“什么原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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