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明机就是将他这样生养的。
这些日子他的这些破事儿频出,灵泽心中早已有了猜想,并不意外。
她看向白忍冬:“你既然用了这法术,就说明你也是这样打算的。我今日来,只是想要一个答案。”
“告诉我,”灵泽说,“你是觉得你师尊这样的做派,全然正确吗。”
白忍冬神色一慌,立刻撇开脑袋。
灵泽看见他放在被子上的手骤然抓紧了。
空气一阵死寂。
灵泽心中再次了然了。
她低下头,深深地叹了一声。
“当年你衣衫褴褛,被人扔出来。街上的人说,你流浪数年,无父无母。”她淡淡道,“我见你可怜,又心想,若吃过这等苦,日后修道,定能心怀苍生,悲悯世人……是我太想当然了。”
“我还奇怪过,为何玉鸾师弟好端端地,突然不要你了。”
灵泽看见白忍冬一抖,突然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瞪向她。
那眼中满是无法理解和震怒。
灵泽凉薄地瞥了眼,回过身道:“告辞了。”
灵泽长老——温絮春带着她的首席弟子祝海云,离开了干曜宫。
出了院门,走远了些,祝海云又不解道:“师尊,这样好吗?您方才询问的时候,干曜长老就在门内。不论白师弟是否觉得正确,都不能在师长跟前说出忤逆的话来呀。”
“傻丫头。”温絮春偏偏脑袋,温声斥道,“白忍冬可是敢在长老例会上,张口就说出长老们见风使舵,心中不干不净的人。别说干曜师兄在这儿,即使是掌门在这儿,若心中有所不愿,他也肯定会说出来。”
“他是什么样的人,我心中有数。心中想的什么,是否心甘情愿做出的这等事,我看得出来。”
说罢,温絮春又长叹了声,“没想到,竟是这样的孩子。”
温絮春神情惆怅,走路都慢了一些。
祝海云跟着慢了几步下来,抬头望天上看了看,沉默不言。
在比武擂台上用邪术榨取对方修为,此事早在大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忘生宗不敢不管,很快便查了此事。可惜白忍冬一直不醒,他们也深查不了。
白忍冬今日一醒,忘生宗得了消息,荀宗主便立马来了干曜山的宫院里,领着几个弟子,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钟隐月正窝在屋子里喝茶。听见外头的动静,立马摇着一把折扇出来看热闹了。
可惜忘生宗的人围得严实,钟隐月在外围晃半天也没打听出来什么。看见他出来,忘生宗的弟子还塞给了他一堆东西,说是忘生宗的赔礼。
钟隐月心里好笑,心说吸人的又不是你们忘生宗。
不过对方给了,钟隐月也就收下了。
把干曜宫的院子从白天围到晚上,终于有了结果。
干曜宫院外的弟子散了大半,钟隐月这边的院门也被敲响了。
苏玉萤去开了门,一会儿之后就跑了回来。
钟隐月正在屋子里给沉怅雪温着热茶。
苏玉萤跑进来,敲了两下门后,说:“师尊,忘生宗的弟子来了。说是前几日比武时的事有了结果,请师尊和沈师兄去明心阁中一叙。”
明心阁可是忘生宗宗主的宗阁,和外人去了天决山后被请进上玄山宫没有两样。
钟隐月一时和沈怅雪面面相觑。
一听明心阁,钟隐月就知道此事重大了。他放下手中茶壶,问道:“那弟子还说了其他没有?比如,是否还有其他人去?”
苏玉萤点点头:“说了。那师兄的原话是说,请师尊和沈师兄随天决门其他长老一起,去明心阁,与宗主相谈。”
果然还有其他人。
钟隐月心中幸灾乐祸起来,耿明机终于被查到了。
他带上沉怅雪,去了明心阁。
第110章
明心阁立于忘生宗另一座高山的山顶, 是为宗主之地。
御剑落于高山之上,钟隐月领着沉怅雪往里走去。
走在路上,他叨咕起来:“不过说来也是奇怪,这大会一方既然有意深查,也秉性公正的话,为何大会比武却有个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手阻拦的规定?”
大会比武是有这样的规矩的。
不论比武时发生什么,只要没危及性命,旁人便不能出手。
“虽说那规矩不是忘生宗定下的,可历年大会,举办大会的山门各个也都是规矩严明,若有人行不正之事,都会及时出手规正。”钟隐月纳闷道,“天下四大名门都如此规矩,到底为什么这仙门大会的规矩就跟小孩胡乱搞出来的一样?表面上好似有规矩,实际上一点儿规矩都不讲。”
“弟子比武是胡乱抽取的签子,同门相残也是会有的,台子上不论做什么都不能打断……连彼此动用邪术都不得终止,是谁赢了就是谁赢了,赛中动用什么手段都可以,真是胡来。”
听了他这话,沉怅雪面露意外:“怎么,师尊不知道么?”
“知道什么?”
“这仙门大会的规矩, ”沉怅雪说, “是如今的魔尊殿下,乌苍定的。” ? ? ? ? ? ? ?
钟隐月面露一秒呆滞,停下了往明心阁去的脚步,转头对着沉怅雪愣了半天,终于从嘴里憋出来一声:“啊??”
沉怅雪一脸无辜的真诚,并且朝他点了点头。
钟隐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谁定的!?”
“魔尊乌苍。”沉怅雪说,“原来话本里没写么?”
“没写!”钟隐月忍不住大声起来,“这么荒谬的事情,我一个字儿都没看见过!”
沉怅雪噗嗤笑了声,说:“确实十分荒谬,但此事是真的。不但规矩是他定的,连仙门大会都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。首次的仙门大会,便是他在忘生宗举行的。”
“他在忘生宗?”钟隐月怔怔,“那他原来就是……”
“是的。”沉怅雪说,“忘生宗第十九代宗主,便是魔尊乌苍。”
他原来是宗主的! ?
眼瞅着钟隐月惊得五官都要扭曲了,沉怅雪面露无奈:“师尊竟是对魔尊全然不知的么?”
钟隐月头摇得像拨浪鼓。
“看来那话本有许多事都没写。”沉怅雪无奈地笑,“魔尊乌苍原本是忘生宗的宗主,是第十八代宗主的首席弟子。他天分过人,曾经也是天下不多的问天之人。”
问天的卦术可并非人人都能习得。
天时地利人和,缺一个都不行。
从古至今,能通问天之术者便寥寥无几。
魔尊那个实力,果然曾经也是天赋异禀之人……虽说没想到竟然在仙修界做过宗主。
钟隐月问道:“那后来是出了什么事,他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?”
“详细的我也不得而知,只是某天他突然辞了宗主之位,传给了名下某位弟子后,便独自一人下了山去。据说离山时还行了离门之礼,道说自此和忘生宗再无瓜葛,下山做了散修。”
“百年后,仙修界的人再见他,他便是魔尊了。”沉怅雪说。
钟隐月听得眉头深皱:“可既然已成魔尊,为何大会还要遵循他定下来的规矩?”
“是魔尊百年前战后留下的要求。”沉怅雪说,“当时仙修界的掌事人们应了下来,眼下才会仍照着他定的规矩比试。”
钟隐月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,他觉得作者写这本书的时候一定是脑子被门挤了。
堂堂正道仙修界,不是冠冕堂皇地欺压灵修就是拿着魔尊定的规矩比武。
迟早都玩完,去死吧这个神经病的世界。
钟隐月在心里嘟嘟囔囔地骂了两句,抹了一把脸,不再多问了,拉着沉怅雪继续往明心阁去。
阁楼门口,有领路的忘生宗弟子。
弟子们瞧见二人,便躬身作揖行了礼,将他们领进了明心阁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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