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疏朗:! ! !
虞清潇左看看谢欢,右看看贺疏朗,没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。
“贺小将军,探视时间到了。”司狱远远提醒道。
贺疏朗抬了抬手,表示知道了。
临走前,贺疏朗对谢欢说:“你且安心在牢里待几日,性命定然无忧。”
谢欢:“你怎么知道?”
贺疏朗信誓旦旦道:“总归你听我的便是,若是不成,到时候我劫狱带你走。”
“别胡说八道,一会儿让人听到你跟我一块蹲大牢。”谢欢说。
“你别害怕便是,”贺疏朗道:“我已安排好人日日来给你送饭,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那人说便是。”
谢欢有些无语,分明是天大的事,在贺疏朗嘴里却像他是来牢房游玩的一般。
不过谢欢的心情倒是的确更加放松了。
甚至在中午齐磊来送饭时,谢欢还笑着招呼他,指了指贺疏朗派人送来的膳食,盛情邀请道:“齐捕头,要不要跟我一起吃,这可是极乐天大厨做的私房菜。”
齐磊看看自己的食盒,又瞧瞧谢欢牢里新送来的小桌板上满满当当的食物。
齐磊:……怪哉,到底谁才是犯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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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霍于早朝上禀告谢欢哥儿扮作男子一事,此言一出,朝堂上便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一哥儿不仅从小被选做皇子伴读,且还参加了科举,实在匪夷所思,更令人惊奇的是竟然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。
景佑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,狠狠痛骂了一通谢如敛,只是并未说如何处置谢欢。
直到退朝,谢如敛惴惴不安的去求见景佑帝,但却被汪时非给挡了回去。
“谢大人,此事陛下自有决断,您还是回府里等消息吧。”汪时非觑着他,轻声道。
谢如敛无法,汪时非是景佑帝身边的红人开罪不得,且陛下又不愿意见他,谢如敛赖了一会儿后便被禁卫军给强行送到了皇宫大门。
该怎么办?
谢如敛心如死灰,陛下不愿见他,还有什么法子能够保下欢儿还有淑娘?
煜王也不在京城。
春日暖阳照在身上,谢如敛却觉得没有一丝暖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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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可知道今日外头好些姑娘哥儿在给你申冤。”齐磊翘着腿躺在稻草堆上,跟谢欢传达外头的情况。
此事距离谢欢哥儿身份被揭穿已然过去了三日,然这三日内景佑帝的判罚迟迟没有下来,谢欢就这般百无聊赖的在牢房里躺了三天。
“哦?”心头有些感动自己被人挂在心头,谢欢嘴上硬邦邦道:“他们不知道我犯什么事儿被关的吗?”
齐磊横了他一眼,道:“这哪儿能不知道,你是哥儿的事,前日就传遍了京城了,还好些男子在讨伐你呢。尤其好些读书人,我听闻他们还在作酸诗骂你来着,说你不要脸面、是个祸害什么来着。不过我没什么学识,记不得他们说得什么了。”
谢欢撇了撇嘴,漫不经心道:“那我岂不是要名垂千古了?”
以后出去也能吹嘘说自己也被人写进过诗里。
齐磊笑他:“你也说得出口,这要真传下去,那可是遗臭万年。”
“也行,”谢欢并不在意,他眯眼笑笑:“反正以后我的名声也能流传千万年。”
“嘁。”
齐磊也笑了笑。
薛时堰甫一踏进牢房,便瞧见齐磊和谢欢并排躺在一起,似乎说到什么好笑的事,谢欢猫眸微眯,唇角上扬,小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,艳丽无双。
“谢欢。”他沉下眼眸,哑着嗓子道。 ”我回来晚了。”
第64章
初听到薛时堰的声音时, 谢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直到他抬眼恰好撞入薛时堰的眸中,许是回来的太过匆忙,薛时堰眼角眉梢还带着些许疲惫,衣摆上沾着尘灰,像是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。
“煜王殿下。”齐磊的呼声将谢欢唤醒。
他揉了揉眼睛,脸上骤然变得生动,从稻草堆上爬了起来,跑了过去,隔着牢门惊喜道:“薛时堰!你这么快就回来啦。”
“嗯。”薛时堰眉目温柔,接过司狱给的钥匙将牢门打开,不顾齐磊和司狱震惊的眼神,将谢欢紧紧的抱在怀里,语含歉意道:“今早回京,我先进宫见过父皇,来得便晚来了些。”
回京自然该先去见景佑帝,谢欢并不在意, 只是……
他双手抵在薛时堰的胸膛将人往后推了推,往后退去半步,眼珠往齐磊还有司狱的方向转了转,小声嘱咐道:“你别靠这么近,我现下还是戴罪之身。”
让人发现堂堂王爷和他一个阶下之囚搅合在一起那算什么事儿。
之前本来就是自己坚定要继续隐瞒身份,东窗事发后谢欢不想把薛时堰也拉下水。
“对了,你知晓我娘现在什么情况吗?”谢欢昂起小脸问道。
这两天贺疏朗都没有再来过, 谢如敛更是一次也没见过,谢欢也只能通过齐磊还有邢肃偶尔知道点外头的消息。
只是谢欢每每问起他娘的现状,两人却又闭口不言,只说伯母没事儿。有关案情的进展, 谢欢一点都不清楚。
薛时堰顿了顿,觉得有些匪夷所思。
现在最值得担忧的人分明是谢欢自己,他却只顾着询问他娘的消息。
“不知。”
他一从宫里出来就赶紧来刑部,哪里有空去询问宁玉淑的消息,不过有秦霍在,薛时堰并不认为宁玉淑会有什么问题。
“你先同我回府,晚些时候,会有人送消息过来。”
回府?
谢欢一惊,迷惑道:“可陛下还没决定怎么处置我。”他怎么能擅自出去呢?
“父皇已经下了口谕,革去你的官职,但因你为民思虑,一腔爱国之心,功过相抵,便免了牢狱之灾。”薛时堰低声道。
“是啊,谢、公子。”司狱讨好的笑道:“这大牢待久了着实不爽利,您快些离开吧。”
即便听到他们两人都这么说,谢欢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惚。
怎么、怎么突然就可以出去了呢?
其实进牢里这几日在贺疏朗还有刑部相熟之人的有意照料下,谢欢的日子算不上多难过。
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有机会保住性命。
只是当薛时堰当真说出来时,谢欢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。
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揭过去了?
他可是欺君哎!
谢欢语调很飘,“欺君哎,不用关我个几年,也不用流放吗?连鞭笞和杖责也没有吗?”
齐磊听谢欢的话越说越怪,忍不住笑道:“陛下免了牢狱之灾你还不乐意了是吧,你要真想被打,我可以去找鞭子给你抽上几下。”
这话一出,一道寒光便飞射而来,齐磊脊背一凉,发现薛时堰正阴恻恻的看着他。
“嘿嘿嘿,我说笑的,”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,冲谢欢道:“还不快些走,你难道还真想在牢里安家不成。”
“哈,我才不。”谢欢瞬间满血复活,迫不及待要离开刑部:“薛时堰,咱们走。”
齐磊站在牢里,听着谢欢同薛时堰细细说着,这些天在牢里的不便,什么“我身上都快臭了,等会儿回去一定好好搓洗一个时辰才行。”之类的话。
而薛时堰就这么静静的听着,不但不觉得厌烦,似乎还颇为享受谢欢跟他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
“陛下当真赦免了谢欢?”齐磊问司狱。
司狱道:“这还能有假,秦大人亲自看过了,当真是陛下的令牌。更何况谢欢是什么人,煜王犯得着为了他得罪陛下?”
齐磊轻点头,不知为何总觉得煜王瞧谢欢的眼神不太对,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,他个糙汉子又说不出来。
像是看守猎物的猛虎,对自己的猎物有着十足的占有欲,而谁要是靠近他的猎物就会被撕碎。
怪哉怪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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